Kamus

Debaser

[Brucehal] 一日 (上)

简介和弃权:我多情的脑袋构造了一副场景:没有老爷刁难时,hal变得不像他自己,只剩好运和顺利,却发现他需要的是某种碰不到的东西。抱歉ooc了。

 

所有把自身引向毁灭和折磨的、巧妙的直觉力量,在这里可以被套上一辆奔向自我发展的马车。



1.

这件事稀松平常,每件事情都运转地相当完美。

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Hal扯了扯晨间亲密时分后被不小心扯得过紧的领带。

 

他有一辆堪称完美的阿斯顿马丁继承于他的老爸,一座漂亮到发指的湖边别墅,曾经每夜和不同的美人共赴良宵,而在荒唐的单身生活即将毁灭身心健康时,心仪十年的初恋结束了每夜选择猎物的带来的乏味感,时机完美。一切就像他的生活被拴上一条尽责到近乎窒息的保险绳。即使他一时兴起,一脚油门200迈在公路狂奔,几小时后依旧连一只小野兔也不会撞到。那座保险箱还附赠顶级的防失败装置,确保不管做了什么,Hal Jordan这俩高速列车都能精准地停留在轨道上,年复一年,像一只脖子上拴了绳子的信天翁,一边疯狂高歌,一边绕着稳定和安全的大树度过余生。

 

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出生、派对、恋爱、爱到无可救药、走入婚姻,也许还有婚后生活龃龉到忍无可忍,Hal略微残酷地想着,也许最后他还未来的婚姻不尽人意,最终他的爱情会决定杀死他。他全部人生的顺风顺水就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悲剧性地转折。

 

但显然当下看来,他的爱情似乎对他很满意。

 

奥利跟他说,这没有道理。你不能搂着你的梦寐以求的宝贝,过着人人都羡慕德生活还在期待失败,喊着不够满足。

 

我没有。他说,我没有。我想要这个。谁不想抱着喜欢的人共度终生。还有我不需要向你那样经营家族产业,起起落落,然后顽强地像个石头似的着陆在愿意接受你的平原。

 

哦,奥利大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小小鸟是座可爱的小山。我真喜欢她发完脾气后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意味着不管多么甜腻的弥补,都是不够的。我能用尽想象搞出来一堆永远不会过分的主意让她开心。

 

哦。Hal说。

 

他从不需要去争取。一切都是他期待的样子。

 

他醉醺醺地走了半个小时才摸入家门。就像所有人生难题都在他出生之前被消解。他的爱好他的挑战——他所有的乐趣都被磨平只剩下顺利和顺从。

 

他的脑袋下被人垫了一只枕头,一只手在小心抚摸他的头发,醉酒带来的恶心感被减缓。完美。他翻了个身,陷入睡眠。

 

2.

Hal Jordan不仅是个玩家,还是个人生赢家。他的生活中没有困难和发难,好像制造幸福和运气的天使们在他身上花费了尤其多的精力。

 

他热爱生活,家庭合睦,马丁老爸在孙女和儿子们的包围中安然度过晚年,吉姆仰仗他,他是海伦最酷的叔叔,因为Hal叔叔每年圣诞都会偷偷带着一堆礼物溜进来塞满她的粉色毛绒袜,从不缺席。

 

所以那是一个糟糕的梦,可那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关于高空坠落的梦,他从小到大就会时不时地做着这个梦。他从前也在梦中飞过,但是那从来都不长久。等到意识到自己在高空时就会恐慌继而坠落。可这次,他记得自己是如何飞到空中穿梭在群星之间,扛着光做的武器,带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生物飞离爆炸点。他读得懂飞机展开的操纵面板并且胆大至极地在敌人逼近的最后一刻侧过机翼。很奇怪,他在梦中安坐在机舱中想,他在现实中甚至从没想过开飞机,而飞行就像他的本能,他想要这个。他突然闪过这个念头,高速地飞行还有命运和危险掌握在手中的控制感。那种本能使他感受到一种近似高潮降临的快乐——但是喜悦过剩的盲目使他失向撞向空中的隐形的物体,紧接着就是头部的剧痛,等意识恢复时却有节奏地着陆在一具柔软的身体里。梦嘛,没有道理,他想着,他不可能上一秒生死攸关下一秒就躺在床上做着放松的事。但这没阻止他心思急躁地解开某个人的衣服,不断地给对方一堆笨手笨脚的吻。而那个人温柔地啃咬甚至让他舒服地哼出了声。他在那堆欲望的火焰中被点燃,他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在为了什么在吵得不可开交。

 

他想不起来词句。他的言辞功能坏掉了。但是男人朝着他大吼时,他只是觉得一切全都完了,挫败、失望还有混杂着危险的疯狂就在舌尖。

 

他绝望地想让他闭嘴,想回应与愤怒相同等级的炙热,可焦急又毫无他法,只剩孤注一掷地吻上去。

 

他没有回吻。

 

他从来都挑不对正确的时机。那个人没有反感没有欢迎,就是毫无感觉地定在那里。那就像是他在亲吻一块铁石,而他从来不知道这种渴望存在体内,感受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想要的人不想要他。 


——就像带着热情和梦想高速飞奔撞上一座冷冰冰的山,他没有感受过这种让人发冷和绝望的爱。爱是温吞又恰到好处的克制。不是这种渴求不得,又反反复复啃咬心脏又不肯死心的复杂东西。他呆在原地。他的欲望和渴求被拒绝,而渴望比完美更加致瘾。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他身边的人把他从噩梦中拍醒,沉默了很久后带着古怪的表情安抚地捧着他的脸,对他微笑:“嗨,你想让我走吗?”

 

Hal说:“你要停止去做我想要你做的事。”

 

第二天清晨屋子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坐在那里,看着另一个人的东西被全部搬走。

 

他试了试所有危险的事,但是什么都比不上那个梦和那段吻。但是与黑暗相反,那只是一簇曾带有希望的摇闪火焰。*但是他该冷静,因为他知道火焰注定熄灭。

 

3.


人们说要一个哥谭人才能了解哥谭。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蝙蝠人出现不足半个月。

 

半个月前社会头版上全是托马斯·韦恩和夫人又捐赠一笔巨款到了阿卡汉姆孤儿院,半个月后,哥谭人厌倦了有钱阶级的爱情和慈善,寻找到了一个更加刺激的民间神话。

 

比起不停换名头慈善的韦恩夫妇,还有苍白低调的外科医生,显然一直夜间易装四处抓捕犯人的蝙蝠怪更有意思。

 

倒也不是说哥谭会有什么疯狂的罪犯,但是在哥谭日报编辑被逼迫着写了三篇时尚名流绯闻梳理后,纸媒已经用尽创意,甚至打算拿回十年的今日旧闻盘点滥竽充数,就在这时蝙蝠侠带着他黑漆漆的披风和冷冰冰的电子音从天而降,拯救了颓倒的报纸业。哥谭就像维多利亚时代中的工厂烟囱保留内部的高温,浓烟不会熔化砖体,却不可避免地被所有排出物污染。


Hal裹住外套从奎恩医生诊所里匆匆走出。他的医生认为他得了幻想症才会期待心碎。他试了所有的事情,极限运动,悬崖跳水,除了让他花了更多无用的钱之外毫无所获。他找到一个又一个黑色头发蓝眼睛的漂亮人,但是他们的顺从和甜蜜总让他在亲吻时感到异样。


她说:你该做的是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情绪宣泄一下,接受自己的就是这么顺利和值得被爱的事实,而不是活在自己发明的心碎和拒绝里。


Hal说我试了,你不知道我试了多少次。我不可能发明出来这么完美的东西。他生气地想着,奎恩医生我觉得你的职业技能完全被高估了。


女医生客气地把他引出谈心室,而Hal在她关上门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又一个徒有虚名的医生,他需要去找下一个目标,但是他该明白,从此之后也许他就都得这样了,他要接受自己可能大概要毫无心情波动地继续活下去,安全、幸福的就像是房地产商广告里的海报男孩,却自深深处总有某种不和谐地念头在挠弄着他的神智。他明明什么都不想要,但那处可能存在却怎么都碰不到的东西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折磨人,它们只在梦里闪耀让你瞥一眼,却不真的存在,也许那就是他无聊的大脑发明出来的抗拒,它想找点刺激,提醒他还有事没做,保持清醒,接着努力。


他的遗憾就是他没有遗憾?巨型讽刺。


他正路过一条小巷。车就停在这里不远,如果他想的话,今夜甚至可以连夜赶回海滨,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追赶老鹅”。哥谭有很多在傍晚时就黑暗到见不到尽头的小巷,所以他既没有费心看清也没有费心停下,但是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转到旁边的小巷,这个举动带给后背带来一阵凉意。逃跑和抵抗决斗了一秒后,他睁大眼睛,快跑找到自己的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根撬棍,转身钻进巷子。


也许人们形容他是蝙蝠怪并不是在开玩笑。暗处看来那个怪物就像一块正在慢慢融化的沥青,悄无声息地移动着靠近他的受害者。


“嗨,蝙蝠,我没想到你真的存在。”他举起撬棍,“现在,举起手,转过身来。”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4.

那不是人。


那是一个生物,而这个狰狞的怪物正想逼近后退到角落里的人。


“大概在怪物大学里没人教你,当你丑到吓到一个人时,离他们远点。”Hal 说,“如果饿了你该试着清理哥谭的垃圾堆,每个普通人都会感激。”


那个生物转身向Hal走来,Hal抓紧了撬棍用力一挥,却被对方挡住。他收回棍子,向对方的膝盖处挥去,这一下对方不再能站稳,爪子却用力抓住了Hal的腿,血和疼痛带来一阵灼热。追加了几棍后对方终于放开了Hal扭头看了他最后一眼,扔下一个催泪瓦斯顺着巷子内的墙壁升到楼顶。


“我没追你。你可以省掉这个讨厌的玩意。”Hal扔掉了撬棍,走向在角落里的人,遇见这个怪物的几秒后,他的所有好运全部用光,挂了彩流了血,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朝一个不知善恶的陌生人走去。


“我是Hal ,”他想了想,然后补充了一句,“怪物走了,你能动一动赶快离开这里吗。别再一个人来这里了。”


“谢谢你。”


“介意我调高点灯光吗,”Hal心想黑灯瞎火地谈话可有点奇怪。


对方点亮了手机。


“哦,”他的声音肯定有点古怪,但他调动了全部的意志力来克制住每一丝古怪,“这下我更不明白你在这里干什么了,快点离开这里吧。顺便一说,我是Hal Jordan。”


“Bruce,”他犹豫一下,补充了后一个词并递过来一只手,“Wayne。你流血了,我是个外科医生。我可以帮你处理它。”


“去哪里处理,你家吗。”Hal完全是本能地接过来这句话,紧接着后悔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且不论他们刚刚在


“当然是我家,”对方完全地困惑了,“那里有我需要的全部东西。”


“可你我素不相识,也许你家里还有一堆陷阱呢宝贝,”Hal漫不经心地说,“但我是抵御过蝙蝠怪的人,怎么会怕一个愣在原地的外科医生。”


“你可以和朋友发个消息,”Bruce一定从来没有被开过玩笑,“告诉他们你和Bruce Wayne在一起。假如我想要做什么坏事,他们就是证人了。”


“饶了我。”他露出一个苦笑,“在良宵时间,如果告诉奥利我和Bruce Wayne在一起,他的下一个问题一定是你打算让他——来——几次。”


Bruce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意思,而是微微露出笑容。


5.

坦白地说,这个伤口不算糟糕。在被爪子握出来的瘀血消散了一小部分后,他的腿看起来甚至没有那么吓人。比起Bruce专业的动作和标准医疗,还有坚持让他换下来的衣服,这点伤简直是小题大做。


“你不该这么做。你甚至不认识我,在哥谭随随便便把自己扔进险境会让你丢了命。”Bruce拿棉球给他涂上最后一层药时说。


“我好运惊人——惊人的无聊,麻烦从来不会找我。今晚还算有趣。”Hal打量四周,“你一个人住?”


Bruce收起医疗包,点了点头:“酒?”


Hal哈哈大笑:“你是医生,我想我要遵照医嘱。”


“你没给我言听计从的印象。但是鉴于我也想来一杯——”Bruce把一个杯子塞入Hal的手里,Hal的一只腿正倚在沙发旁边看起来昂贵惊人的茶几上,借口他的腿不方便没有动弹。


Bruce就坐在旁边,灯光终于给了Hal看清他的机会。


他很英俊,大概是比照片里还要英俊,握着酒杯的手呈现出非常怡人的弧度,眼睛比Hal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清澈,身材匀称,整个人散发出温和有礼的气质。他是那种如果关系不够亲密连超过礼数的眼神都不会给你的平常绅士。


Hal的心沉了下去。而Bruce发现了这点,默不作声地移开了一点点距离。


“你人很善良,”Hal任由沉默散开,接着喝完剩下的酒说,“谢谢你的药和你的酒。也许我该离开了。”


“你刚才有点失望了。”Bruce没有接着那段对话,“你有点失望。是因为我吗。”


“不是,”他撒着谎岔开话题,“你经常邀请人来你家吗,这在哥谭不算是危险的事?”


“只有有把握的人。可坦白说,我现在也没什么把握了。在黑暗里和足够的光亮下人看起来不一样,因为你看清了后有点失望。”Bruce现在是失望的那个。


Hal有点眩晕,而那点:“看清什么?”


“我以前没什么概念,但是我猜外貌是好感的主因,而你刚才明显失望了。”


Hal被动地接收着这一切。Bruce Wayne坐在那里跟Hal抱怨着外貌让人失望,这世界一定还能更疯一点。他冷静了一会然后开始回答。


“听着,我在失望。但是这个失望和你看起来什么样没有关系。哦不对,“事实上,你知道吗,你看起来简直太棒了,友善礼貌,看起来还有点直,别误会我也没搞过这个,但是你看起来棒到我开始觉得自己动的念头有点太坏。简而言之,我觉得你是那种会保持分寸不让我胡来的那个人。而我真的——”Hal拉长了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依旧在同时运作着十个关于你的坏念头,其中一个包括把你推到墙边,贴的非常近,近到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然后我会带着一点点疑惑和无助问你,医生先生,请问,你提供复诊吗。“


“如果你肯让医生仔细地检查你。”Hal的这番胡话给了Bruce一点进入角色的时间,他以一种Hal绝对不可能会意错的语气慢吞吞地说着。


Hal觉得自己的老二被那个声音逼得有点点疼,他就像被那幅场景催眠了。在Bruce取走他手下的杯子时没有动弹,在Bruce美妙绝伦地手试探地打开他的上衣时没有动弹。他有一百个关于仔细检查身体的冷笑话,此刻一个适合安身的都没有。当那些吻到来的时候,Hal为自己二十多年来积攒的阅人经验暗暗叫屈,那些吻和温和有礼绝对不搭边。他尝起来就像是想要把他的吻能碰到的一切永久地据为己有,他完全地追着Hal吻了起来,甚至好心地把架在茶几上的那只脚放下来。真的,他这身衣服换的也太合适了,这到底是什么衣服,为什么能允许他不动弹到腿的情况下把自己从这些束缚里剥出来。


等到事情开始向下方发展时,等到那只精准地摸到他所有敏感神经聚集地的手开始浅浅地在他体内戳刺而他感到有点点奇怪时,才开始真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就要和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人滚床单了,而且他还是下面的那个。就因为这个家伙坐在那里告诉Hal,说他对自己的外貌有了清醒的认识,Hal不被他吸引他能理解。至此之后这件事很快地变成补偿过度,Hal单方面地觉得自己该让一步,再让一步,然后放在身体里的手指就变成了两根,接下来是那个滚烫的大家伙。


见他妈的鬼!他从头到尾地被这个阴谋家给骗了,但是顿悟被一波新涌上来的新鲜快感冲散,过了不适的部分后甚至还有点满足,而被耍了阴谋的恼怒也被那阵快乐击碎消散。


那位英俊又擅长一无所知的医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屁股问:“现在,你打算允许我让你——来——几次。”


他着重咬重了那个音。在来得及回复这句挑衅的话之前,Hal不小心晕了过去。


6.

第二天醒来时,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Hal甚至有点刻薄地想着果然狡兔三窟,这里大概只是他临时的落脚点,对方高兴了一晚上后就尽兴而归了。然后他发现了床头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并且告诉他上班时间到了,不忍心叫醒他,请Hal务必去这里找他。他很想再见到他。最后一句写的非常勉强,Hal能感受到。他甚至又准备好了衣服。


Hal爬了起来,下半身某个部位在隐隐作痛,他为昨晚遭的罪剜了那张纸条几眼,趿着拖鞋走进了厨房,没什么胃口地咬着面包。他在完全古怪地情形下撞见了这个人,他们本该毫无交集,但是奥利说哥谭的奎恩医生擅长治愈心灵,所以他就真的来了。接着就莫名其妙地拎着撬棍击退了哥谭传奇,还有他那个小题大做的伤口。


他本以为对方的好意仅仅是教养,留他只是因为他是个能够止于礼貌的规矩人,正打算退堂,没想到对方完全换了一个人,拿着故意说错话的那套上了他的船。而这事就发生在他打算接受自己无聊人生还有梦就是梦的当晚,一天中事情究竟能转多少个弯?


他拿起那张纸条,决定顺着这个纸条去找一找这位韦恩先生谈一谈,也许结果并不算太坏。也许这段关系意味着他从前都错了,他所谓一帆风顺的好运的确非常自然,人人都有份,而在他热切渴望了什么之后,经过一番抗战和复杂的角力,想要的东西终于来到了脚边。


自然的选择。他打开手机,输入那个地址后,把目的地发送到车的导航系统里。


TBC


*假如我认为,我是回答一个能转回阳世间的人, 那么,这火焰就不会再摇闪。<神曲·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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